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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行记贰·拾】汉唐遗风 西安行记

  前言

  萋萋寒日并没有挡住建筑学子追求建筑梦想的脚步,寒假的时间恰是学子们走出象牙塔,身临其境感受建筑世界的大好时机。为此,建筑学院发起“建行记”主题寒假社会实践活动,让同学们在寒假中行思千里,走进建筑、感知建筑、欣赏建筑,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和旅途里的所感所想以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在建筑旅途中观赏设计、探寻技艺、感受文化。

  不负少年好时光,2017年的寒假,“建行记”主题社会实践活动随着寒假的到来,拉开了第二季的帷幕,让我们跟随建院学子的笔墨和文字里的思绪,探寻冬日里的“行思之旅”,共餮建筑文化长河中的无穷魅力。

  汉唐遗风 西安行记

  工设161吴天博

  去西安还是我一位朋友在半年前提议的,于是我就浅浅地涉猎了西安的历史典故和风土人情,早早地做好了行程以便可以随时出发,又不至于到时候抓瞎。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半年的时间里整套行程几乎搁浅,我也不再记着这件事,直到今年春节,我开始着手准备另一个行程时才发现并想起里这个被搁置很久的心愿,死灰复燃,去西安的愿望越来越强烈,于是我叫了一位想出去走走的朋友,完善好行程后出发了。

  时值冬季,又是纯春节期间,大多数旅游的人都会选择去南方或者南更南的地方去御寒,而我却去北方的西安,在飞机上我设想冬季西安大概人因该是少的,纬度虽然低于北京,但是位于西北,气温也不会很高,出行上会有诸多不便……我设想了很多问题,尽量全面,以便到了西安真的遇上也好应付。

  初到西安,第一个接触到的就是雾霾,这似乎是中国北方和东部地区的通病,也是发达大城市的象征,只是味道有所不同罢了。从机场到市区,一路上的房屋吸引了我的注意,它们大都颜色素雅,并且在屋顶辅以汉唐时期的屋顶作装饰,一些商业地产和住宅小区的大门也是仿造城门与汉阙形制修建,虽然它们的用途各不相同,但是显得磅礴大气又古朴协调。我认为这些可算得上是古今建筑的和谐共生,也是让我这个在生长在北京,看惯了明清建筑的人耳目一新,从中也让我嗅出西安这座城的不简单。

 

 

  一座有城墙的城市总是不一样的。几年前的一期《三联生活周刊》中曾专门讲过西安古城墙,现存的城墙是明清时期的,虽然比隋唐时期的小了好几圈,但是毕竟只有它被完整地保留至今,《三联》中讲述西安城墙曾多次深处险境,几经面临拆除,但是有太多的人不舍,有太多的人在城墙上长大、恋爱、看淡人生,城墙见证了太多更是化作了精神流入的每一个西安人的血液。如今的西安城被完好地保护起来,并加以修缮,为了适应城市发展,在重要的交通点上打开城墙以保障交通出行,但是更多的时候,城市的道路规划则是选择绕行而保护古迹,在中轴线最南端的的永宁门就以分流的形式绕行城楼、箭楼及其附属建筑,而在永宁门后的钟楼,则是建成巨大的环岛,这样一来城市交通并未受影响而且更加彰显出城市的魅力。中国其他有城墙的城市我也去过一些,北京城墙在建国时被全部拆除,近几年又复健了永定门和它东边的一段城墙,当我路过时没有什么感觉,缺少了很多历史的厚重感;南京的明城墙时可以和西安相提并论的,同样都是经历风云变幻,血海屠戮,要是再细思考,西安城墙略胜一筹是因为它有十三朝古都的历史气韵与积淀吧。

 

 

  这座城墙正融化着每一位造访者的心。又回到从机场到市区的车上,长时间的路程让人不免睡意十足,但是眼前忽然现出了悠长的城墙,它仿佛是一位侍者等候并接待每一位造访它的人,又仿佛是一块美玉亦或是一位仙娥让人百看不厌,此番情景让我精神抖擞,逼人拿出手机拍照发朋友圈。虽然现在城墙已不及两侧现代建筑高大,但它却如磁石一般吸引的每一位造访者,让人想登城一观。第二天晚上,我和朋友决定登永宁门,更加幸运的是今年永宁门上还举办灯会,真是让人欲罢不能。上城的第一感觉就是大而宽阔,并排跑车不是问题,在地灯的照射下,凹凸与斑驳的地面与巨大的城垛无不透出历史的厚重感,匠人的辛劳与军力的强大都在我眼前划过。各式各样的花灯,有金鸡报喜、江海长龙、梅兰竹菊、丝绸之路、童话王国……栩栩如生,点亮了整条城墙,这里游人如织,我也这一派欢乐祥和的气氛中陶醉着。在中轴线上北望,大街上车水马龙,远处的钟楼更是被点缀得五彩斑斓,熠熠生辉,如同不夜城一般热闹,这也正应了西安的一句民俗“白天看地下,晚上看地上”。

 

 

 

 

  原本以为这时候来西安人会很少,这大概是错的,在大雁塔广场上有成堆的人看喷泉表演,在陕西历史博物馆前排了一个小时的队领票,这大概是这座城太过吸引人了。大慈恩寺,是玄奘当年取经归来,翻译经和讲经的地方,千年过去香火依旧旺盛,还未进门就闻到了祈福的味道,整座寺院建筑中最有名的莫过于大雁塔,这座七级四方形砖塔在寺院任何地方都可以看见,登上高台,大雁塔四方逐级快速向内收尽,每级每个方向上都开有一个门洞,全身只有土黄色与黑色两种,在风的吹拂下,铜铃叮当地唱着佛号,与南方哪些秀丽的古塔相比,显得古朴素雅,遥想着玄奘在这里呕心沥血,不辞辛劳地翻译者经书,多少慧根从此传向塞北江南大地,说此塔素雅,佛光也早把它普照得晶莹剔透,一尘不染了。登塔本是件趣事,但是楼梯窄小人又多,所以上下都很困难,由于雾霾,即便在塔顶也看到多远的地方,下塔后行走在寺中倒是觉得新奇,一来一水的唐式建筑很是吸引人,二来也不知是渭河的湿还是秦岭的风滋润出这玉兰的花骨朵,细细感受微风,是湿润的,是有温度的,让我感受到了春的气息,春天的脚步近了。

 

 

  乍暖还寒,来西安的第二日,我便去了临潼。天气和前日无异,却冷了不少。远处的骊山在云雾中时隐时现“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山麓下就是远近闻名的华清宫(池)。步入其中,一座杨贵妃出浴的汉白玉雕塑最为抢眼,眉目清晰,婀娜多姿,凤氅飘动,其身后是三四座高大宏伟的唐式大殿最前就是杨贵妇沐浴的海棠汤,双层砖石修葺成八瓣海棠的样子,两侧石阶落入汤中,若是贵妃再世,氤氲再起,“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不也就是此时的写照吗。海棠汤后就是唐明皇沐浴的莲花汤和唐太宗沐浴的星辰汤,让人感慨的是当是已经有完备的给排水系统,加之这复原的大殿,真是让人惊叹古代科技的发达。更幸运的是华清池水源至今还在流动,每当游人抚摸到这流动千年的温泉水时,是顺滑,是兴奋,是享受。

 

 

  骊山华清宫被历代帝王宠幸,就连蒋介石也将着哩作为行辕,因此此处不仅见证了帝王贵妇的夜半私语,而且是西安事变的策源地。1936年12月12日,张学良、杨虎城在此发动西安事变,兵谏蒋介石抗日。想象一下,那日凌晨,49岁的蒋介石在枪声中惊醒,来不及换衣服带假牙就匆忙逃向骊山,在半山腰徒手爬上一个约有七八米高近乎垂直的陡壁上,躲在一块仅容一人藏身的岩石后面,瑟瑟发抖,当他昨晚这一切,被窝还是热的,可见他作为军人的素质犹在,或者是狗急跳墙的本领。不幸的是,历史的使命不会放过任何人,他最终还是被发现了,到此我还真觉得他有些可怜了。今天,当年蒋介石的藏身处前见了一座八角亭,无声地讲述着那段往事;那段陡壁如今也被钉入铁链,可仍然难以攀登……

  如果说骊山华清宫只是开胃菜,那么兵马俑才是绝伦的大餐。走进诺大的一号坑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秦楚之交,大战在即,三军列阵的世界。初次见这庞大的地下兵团,我在他们面前伫立良久,这样壮观的场面不是可用语言来形容的。当年打井的村民挖出个世界第八大奇迹也算是奇迹了,据统计兵马俑数量在6000以上,但是所有的陶俑发掘出时都是破碎不堪的,今天专家们已经修复了1800多个放置在阵列之首,虽是四分之一,却也可窥见出无比的豪迈与气魄。这些秦俑昂首挺立,表情神态各不相同,有的严肃认真,有的老成稳重,还有的稚气未脱;立射俑、跪射俑、将军俑、骑兵俑分置不同位置,更是一部军事教科书。当年秦匠精心制作,涂抹上五彩之色,可怜项羽一炬秦俑粉身碎骨,今日再现天日,是历史的对话,若是有朝一日他们全都被修复好站立在世人面前,将是何等的叹为观止啊!将秦始皇陵作为餐后甜点是最好的,八被大于胡夫金字塔的帝陵之中天文地理水印河海给人以无尽的遐想。

  春日的西安飘起雪来,有人觉得这是增添了年味而有人觉得这像世界末日,无论如何,在西安遇到下雪是幸运的,毕竟增添了不少的乐趣,碰巧这天我是打算去大明宫一探究竟的。由北入大明宫就是太液池,湖面平静空寂,看似没有生机又孕育着生机。一路向南,紫宸殿、宣政殿、延英殿,空台上做了一些现代复原性的装饰,又植上几棵老树,在这雪日里格外萧瑟。当我和朋友走到含元殿遗址时,雪下大了,登上高台,想象着这座唐代最大最华丽的建筑如鸿鹄般张开双翼,殿内大柱一根根升起,上面盘上金色的龙,一条西域地毯从门口铺上金銮宝座,文物百官位列两侧,皇帝正面南背北,接受者万国朝拜。我看见了麟德殿前腾骏飞沙,马球进洞;看见了梨园弦乐,霓裳羽衣;看见了太液秋波,嫔贵裙步;当然也看见了千古长恨,藩镇割据。回到眼前的萧瑟,当年的富贵繁华已经深深地埋葬在素土之下,遂作《大明宫怀古》一首:

  

  春遇沙雪穹似坠,执伞无意风袭骨。

  忽见紫尘蔽日起,鸾翔凤鸣宫瑟鼓。

  玄武一变开盛世,丝通万国皇唐固。

  麟德腾驹花球击,太液滑波绸裙步。

  脱履斗酒太白诗,浮纱霓裳胡旋舞。

  北地滚烟叛将涌,长安洗血贼臣虏。

  紫宸弑君少年梦,藩镇割据长恨路。

  火化含元生老树,荒台再叙从前幕。

  七月七日私语夜,常怀世间无觅渡。

  凭栏幻见当年迈,素土幽埋千载穆。

 

 

  西安有着十三朝古都的历史沉淀,有着汉唐风韵浸染出来的西安人。西安人淳朴、热情而且文明,城市里随处可见“烟头不落地,西安更美丽”的宣传语,在这里的几天,凡事在街上走都没有看见过垃圾,就连街上的车都很少按喇叭,街上没有人骂街说脏话。这里的人幽默、豁达、正直。我这几天的出行方式大部分是滴滴,司机没有一个为了利益多拉远道,为乘客着想,停车都要停稳挺好,有车位一定要停在车位中;还有司机和别人开玩笑自己拉活到咸阳了,马上就到宝鸡了。总之,如果让我评选文明城市,西安一定是前三名。

  西安有沉淀、有故事还有享用不尽的美食,而且这里的物价很便宜。腊汁肉夹馍,馍烤得酥脆,咬一口都掉渣,里面的牛肉爽口多汁;牛羊肉泡馍,不由分说地先给你两个馍自己去掰,和朋友一边聊天,一边把馍掰成指甲盖大小的碎块,馍也掰完了,肚子也饿了,等着一碗香浓的汤汁灌入其中,再配上几个糖蒜,粉丝爽滑弹口,大快朵颐着自己掰的馍,撩咋咧很有成就感;油泼辣子BiangBiang面,案板和擀面杖有多大,面就能擀多大,再切成裤带大小,放上一勺辣酱,再浇上一勺滚烫的热油滋啦作响,好不痛快。凉皮、米皮、腊牛肉、葫芦鸡、哨子面、灌汤包、石子馍、西凤酒……在美食中有无数的欢乐和故事。

  西安有历史更有现代。西安城里的东大街和西大街是城中最热闹的地方,车水马龙,人山人海,两侧高楼鳞次栉比、美轮美奂。中轴路更是贯通南北、城里城外,钟楼向南道永宁门坐落着众多现代化酒店与餐椅大楼,永宁门向南则是诸如王府井百货这样的购物中心。在城外的小寨,有一座赛格国际购物中心,是西安市民常去的地方,地位就像北京的大悦城,一座超长电梯直通六楼美食广场,尽饱口福。

  西安总是给人以美好。一切都让人留恋,住在这里没有压迫感,没有拘束,只有再想多住一天的感觉,它总是有一种吸引力,让你发现未知的美好。如果能在这里度过春夏秋冬,不失为一件乐事。